瞎捣糨糊

【钱三一x林妙妙】再见,不再见 (21)

长岛冰茶的后劲太足,上头的时候林妙妙觉的自己四肢发软,人渐渐往下坠,钱三一说什么她听不清楚,头胀欲裂,幸好钱三一反应快一把扶住她,否则人就直接坐地上了。

“妙妙,你怎么样?”钱三一把林妙妙揽在怀里问道。

“嗯?”林妙妙的意识已经开始混沌,强撑着说,“没…没事。”

“我送你回去,你撑会儿,上车再睡。”钱三一扶着她在路边等了一阵终于打到一辆车,在后座坐下。

“师傅,漕溪路田东路曹溪村。”钱三一前一天送林妙妙回去的时候去过一次她家。

“不…不是,莘松路兴中公寓。”林妙妙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妙妙,你家不是在曹溪村吗?”钱三一以为她喝多了胡言乱语。

“我不住那里。”林妙妙艰难答道。

“哦,那师傅麻烦你去兴中公寓。”钱三一对前座的的士司机道。

司机从倒后镜里看看两人的模样,微微蹙眉;“小伙子,你看看好她哦,别吐了,吐在车里我一晚上生意就泡汤咯。”

钱三一露出了难得的不耐烦:“您快点开车吧,要是弄脏了自然会赔钱给您的。”

司机撇了撇嘴,启动离合。

钱三一把林妙妙搂在怀里,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颈,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妙妙,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声音轻柔,呼出的气吹在脸上痒痒的,林妙妙挠了挠脸,“嗯。”声音有气无力。


林妙妙的身体很烫,连带着拥着她的钱三一也开始热起来,她哼哼唧唧说着“难受”“头疼”,手无意识的放在了钱三一的大腿上,钱三一顿觉呼吸一窒,喉头发紧,他觉得车厢里有些热有些闷。他不敢把车窗完全打开,怕林妙妙着凉,只微微打开一条窗缝,夜风进来,稍稍吹凉他一颗被熨烫的心。

“头好疼。”林妙妙难受地呢喃着。

钱三一一手揽着她的臂膀,一手轻柔她的太阳穴:“妙妙乖,我们马上到家了。”


林妙妙的酒品一向不错,除了哼哼唧唧撒娇,不吵也不闹。突然司机一个急转弯,钱三一向一边倾斜而去,林妙妙整个人倒在了他的大腿上,钱三一赶紧将她扶起,突然的压迫再加上之前一路急停急刹的颠簸,林妙妙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即将汹涌而出。

“停车…停车…我要吐了。”林妙妙急拍钱三一的大腿。

钱三一吃痛,一把握住林妙妙的手,“师傅,停车,她要吐了。”

司机靠边急刹,钱三一给她刚打开门的瞬间,林妙妙人未出车厢就吐了,秽物的酸腐味飘进车厢,司机顿时干呕也差点吐了。钱三一惯爱干净,不禁皱眉別过脸去,手里动作却没停,还在不停拍抚她的后背。

“哎呀,你们下去吧,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臭死了。”司机捂着鼻子说道。

“师傅,不好意思。”钱三一自觉理亏只得先行道歉,“但这里不好打车,她吐完了就好了。实在不好意思。”

司机看看吐的天昏地暗的林妙妙,眉毛挤作了一团,满脸嫌弃,可最终只是说:“快点快点,臭死了。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小姑娘家家的。”然后打开了所有的车窗。

“谢谢师傅,”钱三一道。

林妙妙吐的苦胆水都要出来了,直到吐到只剩酸水才算停歇,她大口的吸气,冷空气入肺,人也醒了三分。钱三一取了张纸巾给她擦拭,再一次为她抚背,林妙妙摆摆手示意他不用。

“好了伐?能走了伐?”司机不耐烦道。

林妙妙大力呼吸了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坐回车里:“师傅,不好意思哦,您开车吧。”

“好点了吗?”钱三一关切问她。

酒后又被冷风吹过,林妙妙的脸、脖子,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红如煮熟的鸡尾虾,钱三一伸手抚摸她的脸庞,皮肤滚烫。

林妙妙吐干净后稍稍清醒了一些,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有种虚脱的无力。感觉到钱三一指尖的微凉,林妙妙的心像是漏了一拍,继而又开始加速。

“我没事。”她依旧没什么力气,想要拂去钱三一的手,手抬了抬却没抬起来。

林妙妙脸上的温度热了钱三一指尖,也烫了他的心,他舍不得抽手而去,这样的脸庞本应该被他捧在手心的,可如今只有等她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才有机会触碰。

醉意再次袭来,吐空了过后的林妙妙感到了无尽的疲惫,仿佛手、脚、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人像是失重般悬浮半空,意识再次开始模糊,身体因为转弯惯性跌向钱三一,钱三一搂住她没再放手。

下车的时候钱三一几乎是半扶半抱的林妙妙,可因为林妙妙的体重远比她看上去的重很多,而钱三一虽然高却清瘦,所以有点吃力。他问了林妙妙的门牌,又在她包里翻找到了钥匙,把她安置在她床上后,钱三一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给林妙妙脱了鞋脱了外套盖好被子,又回到玄关处换鞋子,方才急着把林妙妙放到床上没来得及换拖鞋。

鞋柜共三层,最上面错乱的放了几双高跟鞋,钱三一摇摇头又不禁微笑,一边按照款式将鞋子按序整理好,一边想:从前的时候万没想过那个整天蹦蹦跳跳不好好走路的小猫穿如此淑女的鞋子,可后来看到穿上套装穿上高跟鞋的林妙妙,他想原来他的小猫也可以有另一面的好看。第二层是运动鞋和帆布鞋,第三层是两双拖鞋,一红一蓝同款不同色。

钱三一的心微微下沉,也许是给来的客人的,他对自己说。似乎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换上了那双蓝拖鞋,又讲红色拖鞋放在了床边。

做完这些他才有空好好看下房间的布置,不到40平方的房间其实一目了然,和酒店的房间差不多的置式,只是多了一个小厨房可以用来做饭,卧室即客厅,只是床前多了个小小的双人沙发,沙发旁的一张小桌子你可以用来吃饭也能用来办公,整个房间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除了那双男式拖鞋,确实没有其他男性长期生活过的痕迹。

“王八蛋。“突然听到林妙妙大喊,回过头见她竟然坐了起来,手里拿着她的手机。钱三一不知道林妙妙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样做起来又是从哪里掏出的手机,也不知道她怎么点开的微信。

钱三一急忙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妙妙,你还好吗?”

林妙妙转头望着钱三一,眼睛很亮,却没有聚焦。

“他不回来。”林妙妙说,声音平淡。

“什么?”钱三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妙妙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钱三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个叫小弟弟的对话框,头像是一只哈士奇,和林妙妙的胖橘猫是同款的情侣头像。钱三一觉得有些刺眼,又忍不住看上面的内容,最后林妙妙的2秒的语音上面是对方的文字:

“妙,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是应该生气的,对不起。”

“如果你暂时不想跟我讲话,那就不讲,如果你什么时候愿意和我讲话了,随时找我,我一直在。”

“爱你。”

再上面是林妙妙发的让他视频不要露馅的讯息,钱三一没来得及看清楚就黑屏了,不过聪明如他已经大致明白前因后果了。

“头疼……难受……”林妙妙说头疼,捂着的却是心口,眼睛又闭上了,神情痛苦。

“妙妙,你怎样?”钱三一俯身问。

“难受…水。”林妙妙皱着眉哼唧。

“我马上烧水,你先等一下。”钱三一抚上她的眉头安稳她的情绪。

去小厨房里找出了水壶和水杯,水烧的很快,倒了半杯水,他怕林妙妙烫着,本想找瓶矿泉水兑一些冷水的,却发现冰箱里是空的,连插头都没插,于是另找了个杯子,把一个杯子的水倒入另一个杯子,如此交替反复,水很快降下温度来。

“妙妙,来,喝点水。”钱三一在床沿坐下,将林妙妙扶起喂她喝水。

林妙妙闭着眼睛,双手就这钱三一的手捧着杯子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喝完大口喘着粗气:“头好疼。”声音娇娇软软,糯的像只小猫爪子挠了钱三一的心。

“你家有解酒药吗?”钱三一问。

林妙妙点点头,“抽屉里。”她闭着眼睛随意一指,床头柜在她示意的另一边,但钱三一仍旧懂了。

床头柜由两个抽屉,他打开上面一层,里面放了一些林妙妙的手表、项链、胸针什么的,打开底下一层的柜子,各种各样的药盒子散乱堆叠,有些盒子和里面的药片都不是一样的,比如一个头孢的盒子里放的是芬必得,一个泰诺的盒子里却塞了两包清开灵,钱三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随意的性子倒是这么多年都没改过。他只得把所有的药都倒出来,再一一匹配,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方形小蓝盒子锁定,像被雷击中了神经,呼吸一窒,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以前他床头柜里也有一盒,同样的牌子同样的型号。他拿起小盒子,手甚至有些些发颤,里面已经所剩无多,心中大恸,如被尖刀刺中——有些事他知道一定会发生,但是知道和亲眼看到是两回事,虽然此刻他也没亲眼看到,可是看到这个盒子,他不能想象另一个男人在林妙妙身上酣畅淋漓的样子,更不敢林妙妙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低吟娇喘的模样——这些情绪简直快要了他的命,他闭上眼,强压住心里汹涌翻滚的疼痛和情绪。

钱三一快速找到了解酒灵,把林妙妙抱在怀里,喂她吃药喝水。

林妙妙吃下药后很快没那么难受了,她靠在钱三一怀里,似是询问又似在叹息:“怎么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啊,你们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不会走呢,钱三一。”

钱三一心神一阵,林妙妙最后说的是“钱三一”,他没有听错,这句话他是在对他说吗?所以是什么意思?

“妙妙,妙妙,你说什么?”钱三一急切地问。

林妙妙没有回答,已经睡去。钱三一抱着她长久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他不能责怪裴音使计,也不想责怪老天捉弄,他只怪自己的幼稚,怪自己的懦弱,才来的如今光景,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心痛的资格和立场都没有——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

苦,化作眼底的涩,沿着清隽的面颊留下印记,他抱着林妙妙的双臂紧了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钱三一在林妙妙的头发上轻轻吻下,把她放回床上盖上被子,又倒了杯水放在她床头,然后钱三一在沙发里坐下,拿出手机,定了一张后天夜里北京飞往维也纳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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