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捣糨糊

【钱三一x林妙妙】再见,不再见 (18)

林妙妙因为小弟弟的事情晚饭只吃了几口,这会儿的确有些饿了,钱三一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妙妙一口一口喝粥,酒店房间只有一张小书桌,供客人办公使用的,两个人沿着桌子的一角坐着,挨得很近,他甚至隐隐可以看到林妙妙长长的睫毛上未擦拭干的泪水,可是既然她什么都不说,那么他也选择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只需安静地看着她陪伴她和她说笑。

“打包路上有点凉了,肯定是没店里好吃的。”钱三一微笑说。

“没有啊,很好吃,这个胡椒鸡肉馅饼上次我们没看到,皮包馅多,酥脆正好。”林妙妙冲他笑笑,真心称赞美食,“很好吃,你要不要试试。”

拿着鸡肉馅饼的手伸出,旋即又收了回来,她想起钱三一是从来不吃他人吃过的东西的,上学时她请他尝试王胜男做的三明治他都介意她吃过了而不愿意,现在两人都长大了,且不说愿不愿意的问题,这样的举动也未免显得有些“暧昧”,所以她很快缩回了手,赧然一笑,“不好意思,忘记了,我吃过了,下次再去的时候你试试,真的很不错。”

她的一举一动尽收钱三一眼底,心中是欣喜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伸手抓过林妙妙的手,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好不自然,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鸡肉馅饼,放开,擦擦嘴角,末了还舔舔唇,笑着说:“味道的确不错,下次我们去还可以点这个。”

林妙妙有些傻眼,看着自己咬过的地方又被钱三一咬了一口,拿着的馅饼放下也不是吃也不是,讪讪地笑道:“嗯嗯。”

然后林妙妙在馅饼没吃过的地方小小咬了一口,直到粥喝完那个馅饼也再没碰过。然而她自以为的不动声色却全盘落在了钱三一眼里,他却不说,也假装没看到,今天他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柴要慢慢烧,饭才会香,他有耐心。

钱三一离开的时候林妙妙送她出门口,他叮嘱林妙妙要锁门关窗,虽然是天朝底下,但是临近节日事故都较平日多发,最后说:“你休息吧,明早我给你打电话叫你起床,你差不多好的时候,我就打车回来接你一起去火车站,明天我们7:20的车。”

钱三一温柔地笑着看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晚安。”

林妙妙被他突如其来的摸头杀惊了一下,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林妙妙望着他渐远的背影,眼神一黯,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妙妙失眠了,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小弟弟说的话她120%的明白和理解,对于他将她考虑在他们的未来里,为他们的将来做长远打算她也是应该开心的,可是心里依然难过——他们已经分开八个月,未来至少还有六个月,她做PR看到过太多因为一方长期出差最后不是因为感情变淡就是因为移情、出轨而分开的——她是应该相信他的,可心中依然惶恐、不安。

早晨林妙妙是被钱三一的电话铃声叫醒的,如隔世梵音将她从梦魇中唤醒,昨晚她好不容易睡着后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梦魇之中,她梦到了自己的婚礼,她身着白色婚纱头戴花环站在礼堂,在一众亲友的注视中等待她的新郎出现,可是没有新郎,没有人出现,有人告诉她新郎不会来了,周遭是亲友七嘴八舌的声音,她惊慌无措,荒乱中周围的人全部不见了,身后变成了化不开的浓墨,大声呼喊小弟弟的名字,却无人应答,她在黑暗里奔跑想要寻找小弟弟,然而除了黑只剩下黑。终于她看到了一丝光亮,是雪一样的白,她拼命朝光源跑去,看到一对男女深情拥吻,男子抬头看她,对着她灿烂一笑——是钱三一。她心中大恸,眼泪汹涌而出,她想大声叫喊,却发不出声音,她想呼喊小弟弟的名字,却毫无声响,只剩下悲伤的潮水将她吞没,一点点沉溺窒息。

“早,起床了吗?”电话里钱三一的声音清爽而愉悦。

林妙妙一时还未从梦中的情绪里脱身出来,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早…早,刚醒。”声音有些暗哑。

“你怎么了,声音这样子。”钱三一显然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

“哦,我做了个噩梦,没事没事。”林妙妙说。

“那你准备洗漱吧,我大概半小时后来接你,快到的时候微信你,你下来。”钱三一说。

“好,稍后见。”林妙妙道。

“稍后见。”

节日第一天通往北京南站的路稍显拥挤,幸好钱三一考虑预留了足够的时间,等两人经过重重安检上到车厢,将将7:15,离出发还剩下5分钟。

钱三一只背了一个背包,他帮林妙妙拎着箱子直接去了她的车厢,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人群,有学生模样的,有带结伴出游的,然后他的目光锁定在林妙妙邻座的一对母子身上。林妙妙坐在车厢两座的一侧,她坐在靠窗的F座,那对母子坐在靠走道的D座,钱三一就站在他们旁边站着。

“你回去坐吧,我OK的。”林妙妙说。

“好的,我等一会儿。”钱三一微笑。

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正是狗嫌猫厌的年纪,就看到他在母亲身上爬上爬下,手里拿着的薯片袋子到处甩,时不时还用脚踢踢林妙妙的裤子,林妙妙没说话,只是把身体往里收了收,小男孩见状又去拉她的袖子,林妙妙望了望那位母亲,她一边扯着嗓门:“别动,坐下,叫你别动..”一边低头认真低头玩手机。

“您好,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到哪一站的?”钱三一俯身对女子道。

女子抬眼,眼前是一张俊美帅气的脸孔,正冲着着自己温柔含笑。

“能问一下,您到哪一站吗?”钱三一又问了ー遍。

“苏州。”女子答。

苏州站后不到30分钟就到江州站了,于是钱三一道:“不好意思,请问能和您换个座位吗,我们是一起的,但票没能买在一起,我们去江州。”说着指了指林妙妙示意。

“啊?我还带着娃呢,不是很方便啊。”女子说着把小孩抱起坐在膝盖上,像是在宣示这座位是属于她的。

钱三一顿了顿,道:“我车厢离这里就2节车厢,我给您钱,麻烦您和我換一下吧。”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原本只是旁观的林妙妙见钱三一欲给钱,一把摁住了他握着钱包的手,冲他摇摇头:“你回去座位吧,就五个多小时,睡一觉就到了。”钱三一看看她握住自己的手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无碍,继续掏钱,“我给您100可以吗?”

女子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带着小孩子真的不方便..”

两百。”钱三一又道,“如果您还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就能去另一边换了。

女子看看林妙妙又看看他,眼前的俊秀男子还在微笑语气依然温柔,“好吧好吧,现在的小情侣还真是难舍难分...”接过钱三一手里的两百块钱,女子带着自己的大包小包牵着孩子走了,嘴里还在絮叨自己的慷慨。

钱三一放好自己的行李,在林妙妙身旁坐下,冲她笑笑,轻声说:世界终于安静了。”林妙妙也抿嘴一笑重重点头,有种两人偷讲别人坏话的决乐。

200块诶,钱大少是真心阔绰,你给我好了,我跟你换座位。”林妙妙笑说。

16G就是16G,转速慢就算了,嘴巴也慢。”钱三一摇头収息:刚刚好没钱了,要不你评估下我,钱债肉偿?”

林妙妙歪头眯眼看他,他的表情如追求真理般认真,她摇摇头:“你这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卖不出价格啊,都不够我买三斤猪肉的,有点亏。”

钱三一噗嗤笑了,果然16G的脑子逻辑是个大미题。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妙妙很快就困了,没一会儿就歪着头迷迷糊糊睡着了。钱三一拿出耳机听歌,握手机的手被她刚刚把抓住,皮肤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和掌心的柔软,钱三一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意,侧头看看林妙妙,她是倒向车窗一侧睡的,虽然她现在还不愿意靠向他,可是他不着急,每一次都有一点进步,终有一天,那曾经找不到交又点的两条直线会相交。

蒋昱文曾对年少时的他说:所有的少年都会有烦恼,而所有的烦恼,终究会有解决的方案。”曾经他的烦恼是如何吸引林妙妙的注意,如何帮助林妙妙变得更好;现在他的妙妙已经足够好,虽然在他心目中林妙妙从来都是独一无的好,可他认为现在的她更好了,他的烦恼变成了如何一步步靠近林妙妙并把他拉向自己。至于其他,都只是他需要他解決的问题,而不成为他的烦恼。

从来,钱三一的烦恼唯有林妙妙一人。


“哎呀。”只听林妙妙一声阋哼,正在用手机专心翻科研资料的钱三一猛然抬头,就见林妙妙一手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原来她睡着之后头不自觉慢慢朝前靠,终于额头撞在了玻璃窗的围框上。

钱三一赶紧放下手机,“怎么样,我看看。”伸出的手刚触碰上林妙妙的额头,林妙妙本能向后缩了缩,后脑勺又撞上了玻璃窗,疼的“唉哟叫起来,也再顾不得拒绝钱三一的触碰了。林妙妙一手捂着额头,钱三一在为她揉着后脑勺,近在咫尺的面庞,轻锁的眉头,白皙的皮肤,清俊的眉眼,“你小心点,从小到大都这样作咋唬唬的,这毛病就不能改改吗,这不疼的是自己吗?”钱三一的声音近在耳畔,像是埋怨又像是心疼。林妙妙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拂过耳朵的热度,也在蕴烫她的脸庞。她的头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有些有些晕,心跳在加速,她不知道钱三一能不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

只一瞬,林妙妙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光电劈中,她的脸色眼神迅速黯濙下来,推开钱三一的手,笑笑道:“谢谢,我没事了。”笑容礼貌,言语客气。

钱三一被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感到疑惑,这两天他以为的进步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原点。他顶着方才林妙妙的角度看去,列车的移动电视里正在放音乐推荐,M风格混沌而暗黑,抽象而意味深长,他一开始听的并不清楚,集中注意力后他终于听清:有缘分相爱,没名分相处,偏偏最般配.

钱三一沉默了,他不确定林妙妙刚才听到的是不是这句,但他自己的确曾如歌词里唱的那样怀疑过:心中那个,枕边那个,最后又是谁?曾有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用红豆绿豆比喻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的绿分,如果两个人是两颗红豆,坚定的认为他们是这世界上彼此的唯那么把他们放在70亿颗绿豆中不断搅拌,他们是不可能相遇的,至少在这短暂的一生之中所谓海誓山盟,不过是差不多时间到了而挑选的人。

钱三一曾对此深信不疑,直到他重遇林妙妙。

70亿分一的偶然性固然是对这世间的一种误解,可是如果处心积虑有心为之呢?

“哪有什么缘分天定,都是因为有心为之。”钱三一说这话的时候不知对着林妙妙还是自己说的。

只是当林妙妙再次靠着玻璃快陲着的时侯,他把林妙妙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说:“妙妙,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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